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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清晨,我戴上安全帽,穿過廠區大門,垃圾車排著隊駛入,傾倒時發出悶響。那些被城市拋棄的物件——殘破的玩具、發霉的書籍、變形的塑料瓶等等,都在高溫中化為灰燼。有時我會想,人們丟棄的何嘗不是自己的一部分?而焚燒,竟成了記憶的終結者。
午休時分,工友們三三兩兩圍坐在餐桌前閑聊。同事翻看手機相冊里兒子的照片又亮起來:“這小子又調皮了!”也有在一起抱怨嘟囔著“每月各種貸款又開始發短信催了!”
我的家人常說我們做的是“城市清道夫”的工作。起初覺得刺耳,如今卻感到坦然。沒有我們,這城市只怕遲早會被自己的“排泄物”淹沒。每當看到煙囪排出的白煙經過嚴格處理已達到排放標準,便覺得脊梁挺直了幾分。
夜幕降臨,焚燒爐依然轟鳴。遠處的城市燈火如繁星。我知道在那璀璨之下,必然又產生了新的垃圾。但無妨,明日太陽升起時,我們依然在這里,守著這團凈化之火。
原來這世上從沒有真正的“廢物”,只有未被看見的價值;也沒有永遠的困境,只要心中的火種還在燃燒,感恩這團火,它溫暖了我,也照亮了前路。